上门按摩的监管之惑 -ks8凯发官方网站

◎文 《法人》杂志全媒体记者 银昕

前不久，东郊到家创始人汤帆在重庆的一场o2o行业大会上透露，计划赴港交所上市，且已在推进之中，引发了许多关于上门按摩服务模式的讨论。

上门按摩的服务模式，由于其私密的服务空间和接触身体的服务内容，在合规性上一直备受争议。此前有媒体报道，东郊到家技师在服务结束后主动提出希望消费者加钟，提供交易订单之外的非正规服务。

上门按摩的“东郊故事”

2018年，东郊到家上线时，一些产生于2015年前后的如“功夫熊”“点到”“华佗驾到”“舒服吧”等上门按摩类app已经销声匿迹。

东郊到家最初的表现也算不上出色。《法人》记者在东郊到家的一份项目说明书上看到，上线两年后，2020年，仅有680万元的交易总额和2.5万张订单。

新冠疫情期间，线下实体按摩店长期不能正常营业，不少实体店加入东郊到家，通过线上接单，由实体店的技师登门服务。于是有了2022年的拐点。这一年东郊到家交易总额达到8亿元，交易量400万单，订单数同比增长1333%，交易总额同比增长超过800%。2023年，线下实体按摩门店纷纷恢复正常营业，但依旧没有挡住东郊到家的火爆。

▲由于私密的服务空间和接触身体的服务内容，上门按摩备受争议。图为按摩师上门服务后，正在擦拭汗水 cfp

然而，在一派红火的背后，上门按摩服务在遭到不少消费者投诉的同时，还被媒体曝光了技师非正常加钟的要求。

“内地的法人机构赴港上市，事先必须经过证监会合规审查。”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赵虎告诉记者，东郊到家必须拿出充分证据证明自己合规。“比如，平台是否以足够显眼并强烈的方式提醒消费者，坚决拒绝技师提供平台交易内容之外的加钟服务；有没有以严厉的手段惩罚违规的技师，并且在内部加以公示。”此外，东郊到家app上的技师图片也会成为审查的重点，“图片是在体现技师的专业性，还是突出技师的年轻貌美？是否显示相关公司有没有组织、鼓励或者至少暗示且默许了不正规服务？”赵虎说。

上门服务模式监管难

即便在属于经营性场所的足疗和按摩店，技师私下与消费者达成一致，加钟提供不正规服务的情形也不少见。北京市海淀区一家足疗店负责人告诉记者，技师与顾客关起门来进行私下交易，并不是足疗店老板或经理的本意，但防不胜防。“不过，从去年下半年开始，北京地区的足疗店被要求必须开着门服务，这对杜绝私下交易的加钟服务起到一定作用。”

营业场所可以在市场监督管理部门的要求下开着门营业，但上门服务又是另一种情况。

“家庭空间并非营业场所，也非公共场所，除非有人报警，否则任何人没有权力上门搜查。”赵虎告诉记者，至今为止尚未有法律法规明令不准上门按摩，监管上门按摩类的服务，的确很难。

“对于顾客投诉，我们通过核实后，会进行严肃处理。”记者在东郊到家平台有关负责人提供的一份客诉处理清单上看到，一名杭州技师因收取小费被投诉。投诉称：技师以月底冲业绩为由，让顾客给其转账498元，购买三次按摩服务，后顾客发觉上当，向平台投诉，要求返还498元。另一张表格上显示，东郊到家总部管理人员调查后，发现情况属实，涉事技师手写一份“认错书”，表示愿意接受处罚。

东郊到家总部有关负责人向《法人》杂志书面回复称，总部对技师不断强调其“依靠技术吃饭”，并且不定期邀请扫黄打非办和执法机关进行普法。回复中还称，目前东郊到家已经建立合规中心，“希望从上到下建立起一套合规制度，以及从总部到商家再到技师全链条上的主动合规意识”。

然而，已经建立的合规体系还是没能解答最核心的环节：室内服务中的监管问题。“这的确很难，家里不是公共场合，不能要求技师携带类似执法记录仪的设备强制录像。”赵虎说。

随着《关于进一步压实网站平台信息内容管理主体责任的意见》和《网络交易监督管理办法》的发布，有关部门对平台经济的监管思维，从“包容审慎”走向了“压实平台责任”。

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认为，上门按摩模式就算企业自身做了合规工作，但在最关键的环节，即服务中的这一环节，平台缺乏监管抓手，自然也就无法压实平台责任。“除涉黄外，在私密空间中提供服务，对技师和顾客双方的安全保护都很重要，否则既可能发生损害消费者权益的事件，也可能会危及上门技师的人身安全。这些都是绕不开的矛盾。”朱巍说。

财务合规也关键

曾接触过众多o2o项目的北京飞马旅发起人郭昕表示，“这类项目几乎没有任何核心技术，只不过是通过移动互联网消除信息差。”郭昕表示，他不看好上门按摩类平台的前景，家庭是不适宜发展商业的场景，最多只能开展一般的家政服务，比如保洁。“o2o模式的核心在于人与人的当面交易，而人的因素是最不可控的。上门按摩模式极度依赖技师的服务水平和服务规范，管理成本极高。”郭昕认为，随着业务规模的持续，将产生各种各样的纠纷，这对投资者来说具有较高风险。

根据郭昕多年对市场的观察，他认为东郊到家在2022年后的营收数字有必要认真审查核对。“即便有新冠疫情导致实体门店无法营业，转向线上的因素，但动辄大几百的业务增长率和营业收入增长率，是很奇怪的事情。”郭昕认为，不排除刷单和虚构交易数字的可能，在经济下行的巨大压力之下，大众消费领域远没有达到如此爆发式增长的程度。

编审｜渠 洋

责编｜惠宁宁

校对｜张波 张雪慧